北京大学朗润园（资料图）。（新华社/图）

2017年6月16日，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（原北大中国经济研究中心，简称CCER）与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（NBER）共庆交流20周年。中美学者相聚北京大学朗润园，他们回忆往昔的点滴如何串联成史上最长的中美学术交流年会，同时也感慨，CCER-NBER年会参与并影响了中国发展最快的20年。

哈佛大学教授、NBER前任主席马丁▪菲尔德斯坦（Martin Feldstein）是CCER-NBER年会的美方创始人。满头银发的他在会上回忆道，NBER在年会建立很久以前就来到了中国，那是1982年，中国正在进行农村改革，市场经济刚刚萌芽。他利用一位中国教授在哈佛学习的契机，带领几位研究小组组长来到了中国。

他们在中国呆了5周的时间，四处旅行，“主要依靠火车，也与当地人以及他们的鸡一起乘船在长江上漂流”。在考察工厂的时候，他们遇到了一个难以克服的困难——缺乏共同语言，不仅是翻译上的问题，而是当时的中国很少有人能够理解产出、利润等经济词汇的含义。

幸运的是，菲尔德斯坦后来在哈佛大学遇到了魏尚进。魏尚进现在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金融学教授，他曾有一段在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任教的经历。

魏尚进在会上亦讲述了当时为CCER和NBER牵线的故事。魏去到哈佛以后，曾主动找到NBER，问他们是否对研究中国感兴趣，但几位NBER成员都礼貌地回绝了他，理由是NBER是美国国内的研究组织，研究中国并不是一个必要的选题。不过很快，NBER就改变了主意，他们希望在中国找到一个合作机构，能够解答他们在中国看到的一切。魏尚进则毫不犹豫地推荐了CCER。

彼时的CCER充满朝气，1994年刚刚成立。这是一个由林毅夫、易纲、海闻和张维迎等六位初创元老创立的学术“特区”，吸纳了一群受过美国经济学教育的中国“海归”，意在为中国建立一座世界级的经济学学术机构。

菲尔德斯坦在与林毅夫第一次对谈后，兴奋不已，他们用英语毫无障碍地交流经济学观点。1997年随即成为CCER-NBER年会的开端，一谈就是20年。“20年了，200位美国经济学家曾来到这里交流，见识他们从未真正看过的中国。” 菲尔德斯坦说。

最初十余年的CCER-NBER年会，均由北京大学汇丰商学院院长海闻主持。谈起这些年的变化，海闻调侃道，“只有菲尔德斯坦丝毫没有改变”。如今，“西方经济学”早已改名“经济学”，在所有中国的大学里普及；过去很难吸引留学生回国，但现在每年都能收到几百封回国申请；不只是在学术界，林毅夫、易纲等CCER的成员，正如当初CCER成立时所设想的那样，在国家政策领域发挥了巨大的影响力。

“我们是北大的肯尼迪学院。”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院长姚洋说。姚洋1997年留学回国，刚好赶上了第一届CCER-NBER年会，随后接棒海闻主持CCER-NBER年会。他介绍说，2008年，CCER在林毅夫去世界银行任职后，重组为国家发展研究院，目标就是成为像哈佛肯尼迪学院一样、在政策领域拥有影响力的学术机构。如今，国家发展研究院的教师已由最初的6人扩展为47人。

对于中国经济的未来，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名誉院长林毅夫在会上做出预测——10年后，中国将继韩国、中国台湾的步伐，成为亚洲第三个步入高收入行列的经济体，并有望超越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。目前，中国GDP占全世界的15%，接下来每年会为世界GDP贡献1%的增长率（世界增长率3%）。现在世界只有15%的人口属于高收入行列，未来中国会将这一数字提高至34%。

作者：南方周末记者 冯叶